第 1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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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 章
艾洋光背著他的胸包，雙手揣兜裏，站在距離我大概三十公分的地方，雙腳交替顛著，好好一副相貌生就演繹得賊眉鼠眼。
“她來找我，沒回成，就再陪她兩天。”艾洋光悻悻解釋。
我不想說話，他沒必要和我解釋什麽，他去哪去做什麽與我何幹。
“之前鬧分手，其實我倆都不是真想分。”說著，欣邂握著手機走了出來：“哎媽，你過安檢了吧？幾點到啊我去接你。”艾洋光連忙上前把她往另一側拉，欣邂莫名其妙看艾洋光，這才註意到我，朝我點點頭，艾洋光慢慢也回過頭看我，扯出個尷尬得不能再尷尬的笑。
哥們兒這幾天在我們面前除了尷就是尬，我已經懶得琢磨他是不是壞人了，至少應該是個自作聰明的蠢人。之後我們雙方都有意避開，距離越拉越遠，出景點大門時已經看不見那兩人了。
我本傷感的心情轉變成為無聊，替他累。林珎悄悄撓撓我手心，我回頭就看到他清亮的眸子，他是我的藥，讓我一秒也變成了一片綠葉，舒展開深綠色的葉子，葉尖搭在林珎的小綠葉上，看著氣流帶動他蹦蹦跳跳，把我也帶動輕快起來。
今晚沒有艾洋光，我換了間家庭房，何涯和我與林珎住同一屋。智嵇來我們房間打牌，我們圍著床尾，林珎什麽都不會玩，我們只能一直一隊。其實我很想和他廝殺一次，被我打趴下他小樣兒一定很可愛。
房門傳來敲門聲，我高聲問是誰，沒有回答，我們以為是敲錯門了便繼續打牌，敲門聲又響起，智嵇小聲道：“不會是鬧鬼吧。”
我白她一眼：“你幹啥壞事了這麽怕？”
智嵇嘟嘴：“我才不怕呢。”正說著，敲門聲又響了。智嵇朝屋門走去從貓眼往外看。她悄麽聲看了很久，才快步走到何涯身邊，臉上表情比見了鬼還緊張：“沒有人啊！”
肯定是敲錯門了，林珎安慰智嵇。
我們繼續打牌，我和林珎二合一的大腦所向披靡，把智嵇和何涯鬥得褲衩子都快保不住了。忽然又有人敲門，今兒晚上這門沒完了？我有點煩躁：“誰啊？”
“先生，請問這位你們認識嗎？”門外傳來彬彬有禮的回答。我們打開門，是一位推著布草車的服務員，年紀比較大看著有四五十歲，她指了指我們門口的地上，那趴了一個人。
我一眼就認出來了，是艾洋光。
“他不是和他女朋友在一起嗎？”智嵇疑惑。我們當然同樣也疑惑，正在我們腦中梳理這到底咋回事，服務員溫和又堅定地聲音響起：“你們認識對吧，快扶進去吧，哪能就這麽睡走廊上。”
“我們不認識。”撒謊這事兒林珎幹不了，智嵇那是此地無銀，何涯很盡職地站出來回答。
“先生，朋友間鬧矛盾很正常，別這麽小氣。您看看他，醉成這樣，”說著，服務員蹲下身把艾洋光翻過身，才看到他身下一灘嘔吐物。服務員趕緊試探他呼吸，確認呼吸正常才回頭招呼我們，我只得上前，她把艾洋光背靠在我身上，自己在布草車裏掏出一條毛巾給他撣沾在身上的穢物。服務員動作麻利，嘴更麻利，清理完艾洋光身上又清理地面：“你們這些年輕人，遇到點事就愛喝酒。我家那口子也是，多大人了，這麽想不開，喝酒不好的。你們朋友也勸勸啦，有矛盾就解決嘛，別吵架，聽姐的，朋友不容易的……”
服務員大姐碎碎念很久，我卻沒半點反感。我記憶中沒有長輩，我生活中沒遇到喋喋不休勸我的前輩，可能就像大姐說的，能遇到好朋友不容易。我看了看林珎，他正低頭觀察艾洋光呼吸，感受到我的視線他極速瞥了我一眼，眼角含笑。大姐的手很粗糙，我甚至能聽見她手指邊緣幹燥翹起的硬繭被毛巾的布條勾住的聲音。她把艾洋光襯衫領口扣子解開幫他透氣，從她微微擡起的頭，我看見她微紅的眼眶。
“醉酒很難受的，透透氣舒服點。”大姐看著艾洋光，像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。
“把他帶進去吧，朋友間吵吵得了，別急昂，別急。”
大姐的勸說對我很有效，我沒再多做解釋，把艾洋光拖進了房間。
我把艾洋光拖到換鞋凳旁邊的地毯上，就讓他在那睡，畢竟他衣服臟了。智嵇蹲在艾洋光旁邊，趁他醉得沈使勁欣賞這張臉。別的不說，臉還是很不錯的。智嵇很可以分得明白這些，她盤腿坐在換鞋凳上，欣賞得十分嚴肅。
“他是唐僧麽你這麽盯著他。”智嵇聞言回頭，見我盤腿坐在床腳，狡黠一笑：“他頂多就是個亨利八世，不過還好還有張臉，看看還是可以的。”
晚上把那女子請回自己屋，出去時被地上這人絆得踉蹌，回來又被絆了一下。擡頭看見分別坐在兩張床尾的林珎和何涯，我面不改色去包裏拿衣服洗澡。刷牙時林珎推開虛掩的衛生間門：“你其實是個很感性的人。”
我嘴巴叼著牙刷轉頭呆楞看他，沒頭沒腦一句話，太莫名其妙了。
“搞什麽，突然這麽說？”我滿嘴泡沫說道，一個小泡泡飄進我倆視線。林珎也看到了小泡泡，他的視線隨著小泡泡也飄了飄，嘴角翹得很好看。“沒什麽。”他沖我笑笑，掩門出去。
我們又躺在一張床上
空氣已不像上次那時那般的寒涼，被褥溫度適宜，我的手在被中無意間碰著他的，他指尖調皮地在我掌心撓了撓，像破繭的小蟲，在我手心位置不停鼓動，我一把握住他手腕，他極力將手下勾，依然碰不到一點兒我的手，我忍不住笑出聲，隔壁床的何涯動了動背影，林珎靠近我耳側小聲“噓”。
我側目看他，他無聲笑。我放開他的手，忽然，一個微硬的東西出現在我指腹下，是那道傷疤。我手一頓，眼皮跳動看向他，他還是看著我，眼中有星辰萬物。忽然我心中湧出一團熱火，我傾身過去，緊緊擁抱他。
那一刻我竟然想起了母親。
艾洋光呼吸聲沈重，何涯呼嚕聲沈重。林珎在我耳邊輕聲說：“你為什麽還是同意讓他進來？”
“你註意到服務員大姐了麽？”我把臉埋在林珎頸窩裏，語速很慢。
她看他的表情，她擔心他難受，擔心他著涼，給他順氣，給他清理衣物，這讓我想起了媽媽。你知道的，我沒有媽媽，或者也有可能，我與我的媽媽失散了。從沒有人將那樣的眼神落在我身上，無論是在我成功時，或者失意時，在我快樂時，或者悲傷時，都沒有人賜給我這樣的關心，更沒有人阻止我的得意，或者阻斷我的傷感。而他，我似乎能看見他貪玩沒做完作業被媽媽打屁股，他貪涼鬧肚子被媽媽逼著喝苦藥，或者早上睡懶覺來不及吃早飯被媽媽教育。夕暮疊疊，他們擁有共同的記憶，創造相似的習慣與觀念。
我甚至並不想稱呼她為母親，我只想喊“媽媽”。
我真羨慕他。
我腦袋裏紛亂不已，□□逐漸支撐不起，便在自己思緒的糾纏中睡去。我的呼吸還停留在林珎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，思緒成夢。
早上我是被何涯洗漱的聲音叫醒的，林珎坐沙發上擺弄他的筆記本電腦，我坐到床腳就可以看清他電腦裏都是黃沙的照片。
到處都是黃沙，電腦裏是，手機裏是，窗外也是。
我喜歡黃沙，因為它承載了五千年的蒼涼，我也不喜歡黃沙，因為它會迷蒙人眼。踏出那一浪接一浪的黃沙得多難啊，我們掙紮了五千年，後來卻開始懈怠，因為我們曾經的輝煌無比。
林珎回頭看我，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在他身後，沒有一絲詫異。
艾洋光醒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視，他倒詫異了，很意外我們竟然讓他睡進了房間。我告訴他該感謝那位服務員，他更詫異：“難道她認識我？”
我們出門又遇見那位服務員，她從對面一間房間抱出一大堆純白的被罩枕套，只露出了半張臉。她看到我們，當然也看到了艾洋光，我在想她會怎麽與艾洋光打招呼，她卻只是微笑點頭，非常職業。
艾洋光非常熱情，掏腰包帶我們吃了滿是橫肉的一餐，僅是早餐而已。不過他情緒似乎不高，笑容依然掛臉上，嘴巴卻比之前安靜太多，何涯以過來人經驗解釋其原因為“內疚”。很多人謊言被揭穿會急，有的則避開，艾洋光卻悶頭上趕。就說我善良，這就又不忍心了，讓他跟著了。智嵇大眼睛轉來轉去，走路時擠到我身邊，悄聲說以為我只是抹不開面收留一宿，我嘆氣說太善良會讓人失去堅持，智嵇撇嘴表示信但不信我。
今天林珎開車，我坐後座。容納了我、何涯、艾洋光三個大男人的後座竟然比想象的寬敞，估計艾洋光很自覺地把自己縮成了面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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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洋光背著他的胸包，雙手揣兜裏，站在距離我大概三十公分的地方，雙腳交替顛著，好好一副相貌生就演繹得賊眉鼠眼。
“她來找我，沒回成，就再陪她兩天。”艾洋光悻悻解釋。
我不想說話，他沒必要和我解釋什麽，他去哪去做什麽與我何幹。
“之前鬧分手，其實我倆都不是真想分。”說著，欣邂握著手機走了出來：“哎媽，你過安檢了吧？幾點到啊我去接你。”艾洋光連忙上前把她往另一側拉，欣邂莫名其妙看艾洋光，這才註意到我，朝我點點頭，艾洋光慢慢也回過頭看我，扯出個尷尬得不能再尷尬的笑。
哥們兒這幾天在我們面前除了尷就是尬，我已經懶得琢磨他是不是壞人了，至少應該是個自作聰明的蠢人。之後我們雙方都有意避開，距離越拉越遠，出景點大門時已經看不見那兩人了。
我本傷感的心情轉變成為無聊，替他累。林珎悄悄撓撓我手心，我回頭就看到他清亮的眸子，他是我的藥，讓我一秒也變成了一片綠葉，舒展開深綠色的葉子，葉尖搭在林珎的小綠葉上，看著氣流帶動他蹦蹦跳跳，把我也帶動輕快起來。
今晚沒有艾洋光，我換了間家庭房，何涯和我與林珎住同一屋。智嵇來我們房間打牌，我們圍著床尾，林珎什麽都不會玩，我們只能一直一隊。其實我很想和他廝殺一次，被我打趴下他小樣兒一定很可愛。
房門傳來敲門聲，我高聲問是誰，沒有回答，我們以為是敲錯門了便繼續打牌，敲門聲又響起，智嵇小聲道：“不會是鬧鬼吧。”
我白她一眼：“你幹啥壞事了這麽怕？”
智嵇嘟嘴：“我才不怕呢。”正說著，敲門聲又響了。智嵇朝屋門走去從貓眼往外看。她悄麽聲看了很久，才快步走到何涯身邊，臉上表情比見了鬼還緊張：“沒有人啊！”
肯定是敲錯門了，林珎安慰智嵇。
我們繼續打牌，我和林珎二合一的大腦所向披靡，把智嵇和何涯鬥得褲衩子都快保不住了。忽然又有人敲門，今兒晚上這門沒完了？我有點煩躁：“誰啊？”
“先生，請問這位你們認識嗎？”門外傳來彬彬有禮的回答。我們打開門，是一位推著布草車的服務員，年紀比較大看著有四五十歲，她指了指我們門口的地上，那趴了一個人。
我一眼就認出來了，是艾洋光。
“他不是和他女朋友在一起嗎？”智嵇疑惑。我們當然同樣也疑惑，正在我們腦中梳理這到底咋回事，服務員溫和又堅定地聲音響起：“你們認識對吧，快扶進去吧，哪能就這麽睡走廊上。”
“我們不認識。”撒謊這事兒林珎幹不了，智嵇那是此地無銀，何涯很盡職地站出來回答。
“先生，朋友間鬧矛盾很正常，別這麽小氣。您看看他，醉成這樣，”說著，服務員蹲下身把艾洋光翻過身，才看到他身下一灘嘔吐物。服務員趕緊試探他呼吸，確認呼吸正常才回頭招呼我們，我只得上前，她把艾洋光背靠在我身上，自己在布草車裏掏出一條毛巾給他撣沾在身上的穢物。服務員動作麻利，嘴更麻利，清理完艾洋光身上又清理地面：“你們這些年輕人，遇到點事就愛喝酒。我家那口子也是，多大人了，這麽想不開，喝酒不好的。你們朋友也勸勸啦，有矛盾就解決嘛，別吵架，聽姐的，朋友不容易的……”
服務員大姐碎碎念很久，我卻沒半點反感。我記憶中沒有長輩，我生活中沒遇到喋喋不休勸我的前輩，可能就像大姐說的，能遇到好朋友不容易。我看了看林珎，他正低頭觀察艾洋光呼吸，感受到我的視線他極速瞥了我一眼，眼角含笑。大姐的手很粗糙，我甚至能聽見她手指邊緣幹燥翹起的硬繭被毛巾的布條勾住的聲音。她把艾洋光襯衫領口扣子解開幫他透氣，從她微微擡起的頭，我看見她微紅的眼眶。
“醉酒很難受的，透透氣舒服點。”大姐看著艾洋光，像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。
“把他帶進去吧，朋友間吵吵得了，別急昂，別急。”
大姐的勸說對我很有效，我沒再多做解釋，把艾洋光拖進了房間。
我把艾洋光拖到換鞋凳旁邊的地毯上，就讓他在那睡，畢竟他衣服臟了。智嵇蹲在艾洋光旁邊，趁他醉得沈使勁欣賞這張臉。別的不說，臉還是很不錯的。智嵇很可以分得明白這些，她盤腿坐在換鞋凳上，欣賞得十分嚴肅。
“他是唐僧麽你這麽盯著他。”智嵇聞言回頭，見我盤腿坐在床腳，狡黠一笑：“他頂多就是個亨利八世，不過還好還有張臉，看看還是可以的。”
晚上把那女子請回自己屋，出去時被地上這人絆得踉蹌，回來又被絆了一下。擡頭看見分別坐在兩張床尾的林珎和何涯，我面不改色去包裏拿衣服洗澡。刷牙時林珎推開虛掩的衛生間門：“你其實是個很感性的人。”
我嘴巴叼著牙刷轉頭呆楞看他，沒頭沒腦一句話，太莫名其妙了。
“搞什麽，突然這麽說？”我滿嘴泡沫說道，一個小泡泡飄進我倆視線。林珎也看到了小泡泡，他的視線隨著小泡泡也飄了飄，嘴角翹得很好看。“沒什麽。”他沖我笑笑，掩門出去。
我們又躺在一張床上
空氣已不像上次那時那般的寒涼，被褥溫度適宜，我的手在被中無意間碰著他的，他指尖調皮地在我掌心撓了撓，像破繭的小蟲，在我手心位置不停鼓動，我一把握住他手腕，他極力將手下勾，依然碰不到一點兒我的手，我忍不住笑出聲，隔壁床的何涯動了動背影，林珎靠近我耳側小聲“噓”。
我側目看他，他無聲笑。我放開他的手，忽然，一個微硬的東西出現在我指腹下，是那道傷疤。我手一頓，眼皮跳動看向他，他還是看著我，眼中有星辰萬物。忽然我心中湧出一團熱火，我傾身過去，緊緊擁抱他。
那一刻我竟然想起了母親。
艾洋光呼吸聲沈重，何涯呼嚕聲沈重。林珎在我耳邊輕聲說：“你為什麽還是同意讓他進來？”
“你註意到服務員大姐了麽？”我把臉埋在林珎頸窩裏，語速很慢。
她看他的表情，她擔心他難受，擔心他著涼，給他順氣，給他清理衣物，這讓我想起了媽媽。你知道的，我沒有媽媽，或者也有可能，我與我的媽媽失散了。從沒有人將那樣的眼神落在我身上，無論是在我成功時，或者失意時，在我快樂時，或者悲傷時，都沒有人賜給我這樣的關心，更沒有人阻止我的得意，或者阻斷我的傷感。而他，我似乎能看見他貪玩沒做完作業被媽媽打屁股，他貪涼鬧肚子被媽媽逼著喝苦藥，或者早上睡懶覺來不及吃早飯被媽媽教育。夕暮疊疊，他們擁有共同的記憶，創造相似的習慣與觀念。
我甚至並不想稱呼她為母親，我只想喊“媽媽”。
我真羨慕他。
我腦袋裏紛亂不已，□□逐漸支撐不起，便在自己思緒的糾纏中睡去。我的呼吸還停留在林珎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，思緒成夢。
早上我是被何涯洗漱的聲音叫醒的，林珎坐沙發上擺弄他的筆記本電腦，我坐到床腳就可以看清他電腦裏都是黃沙的照片。
到處都是黃沙，電腦裏是，手機裏是，窗外也是。
我喜歡黃沙，因為它承載了五千年的蒼涼，我也不喜歡黃沙，因為它會迷蒙人眼。踏出那一浪接一浪的黃沙得多難啊，我們掙紮了五千年，後來卻開始懈怠，因為我們曾經的輝煌無比。
林珎回頭看我，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在他身後，沒有一絲詫異。
艾洋光醒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視，他倒詫異了，很意外我們竟然讓他睡進了房間。我告訴他該感謝那位服務員，他更詫異：“難道她認識我？”
我們出門又遇見那位服務員，她從對面一間房間抱出一大堆純白的被罩枕套，只露出了半張臉。她看到我們，當然也看到了艾洋光，我在想她會怎麽與艾洋光打招呼，她卻只是微笑點頭，非常職業。
艾洋光非常熱情，掏腰包帶我們吃了滿是橫肉的一餐，僅是早餐而已。不過他情緒似乎不高，笑容依然掛臉上，嘴巴卻比之前安靜太多，何涯以過來人經驗解釋其原因為“內疚”。很多人謊言被揭穿會急，有的則避開，艾洋光卻悶頭上趕。就說我善良，這就又不忍心了，讓他跟著了。智嵇大眼睛轉來轉去，走路時擠到我身邊，悄聲說以為我只是抹不開面收留一宿，我嘆氣說太善良會讓人失去堅持，智嵇撇嘴表示信但不信我。
今天林珎開車，我坐後座。容納了我、何涯、艾洋光三個大男人的後座竟然比想象的寬敞，估計艾洋光很自覺地把自己縮成了面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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